晨光穿透雕花窗棂,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金斑。路垚迷迷糊糊翻了个身,鼻尖蹭到带着皂角清香的布料——乔楚生已起身多时,正站在衣架前挑选领带。听见响动回头,见那人指尖捏着条暗纹丝绸方巾,笑意漫过眼角:“今日降温,加条围巾。”
梳洗罢同坐早膳桌前,佣人端来蟹黄汤包与虾仁蒸饺。乔楚生夹起个晶莹剔透的包子吹了又吹,才放进对方碗中:“昨日说想吃江南口味,我特意命厨房学的。”路垚咬破薄皮吸吮汤汁,烫得舌尖发颤时被人递上一盏温茶,雾气氤氲间对上将军专注的目光。
用过早饭不过半柱香工夫,门房通报有客来访。原是海关署长携礼上门,说是新到一批西洋钟表要请将军品鉴。路垚正要回避,却被乔楚生按住手腕:“你精通机械构造,正好掌眼看看。”来人堆着笑奉上鎏金座钟,却不料两位主子十指相扣坐在主位,他擦着汗退出去时险些撞翻博古架。
晌午时分突降急雨,檐角铜铃被打得叮咚乱响。乔楚生翻出副围棋推至案头:“闲来手谈一局?”落子声与雨声交织成趣,白子总绕着黑子打转。路垚托腮凝望窗外被雨水洗得发亮的芭蕉叶,忽觉脖颈微凉——将军不知何时绕到身后,正用玉扳指替他梳理散开的鬓发。
申时初刻,邮差送来贴着伦敦火漆印的信笺。路垚拆开一看竟是剑桥旧友邀约共著法学专著,信纸末尾还画了只叼着玫瑰的狐狸。乔楚生扫过落款挑眉:“这厮倒会譬喻。”说罢提笔蘸墨回复,末了添上句“内子近日研习比较法理学颇有心得”,惊得路垚耳尖泛红:“谁许你这么写!”
暮色四合时,两人披着油布斗篷巡查田庄。新垦的水稻田里蛙鸣此起彼伏,乔楚生挽起裤脚踩进泥泞查看秧苗长势,月光在他古铜色小腿上流淌银辉。路垚蹲在田埂边记录农谚,忽然被塞进个暖烘烘的东西——将军摘了朵野姜花插在他发间,粗粝拇指抚过耳垂:“比那些贵妇人戴的钻石好看。”
归家途中经过镇上茶馆,说书人正讲到侠客双骑闯江湖。乔楚生掷了块银元打断话头:“换个吉利的讲。”转头却见路垚支着下巴听得入神,眼中映着跳动的烛火。当夜书房便多了套线装话本,扉页题着“愿为卿作掌故人”。
子夜批完公文,见路垚还在灯下校勘古籍。乔楚生悄悄卸去他身上沉甸甸的狐裘,转身端来泡脚的铜盆。蒸汽升腾间握住纤细脚踝试水温,指节分明的大手揉按足底穴位:“明日还要去见那些老学究,莫要熬坏了眼睛。”温水荡漾映出两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