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牢的寒气裹着血腥味,死死缠在木桐身上。鞭痕撕裂皮肉,每一道都疼得钻心,她被铁链锁在刑架上,意识早就碎成了一片一片,最终撑不住,彻底昏死过去。
昏沉里,她真的回到了小时候的家。
不是宫门的亭台楼阁,是带着泥土和桂花香的小院。娘亲拿着戒尺,敲着她面前的描金小楷,眉头皱得紧紧的:“木桐!又是歪歪扭扭的,大家闺秀该有的规矩,你哪样记在了心上?罚你再抄三十遍《女诫》,抄不完不许吃饭!”
爹爹坐在一旁,捻着胡须叹气,却没真的苛责:“你这丫头,偏生不爱红妆爱暗器,将来怎么嫁得出去?”
木桐撅着嘴,踢着脚下的石子,心里早就惦记着后院藏着的那把刚做好的袖箭。
这时,大姐走过来,悄悄将一块桂花糕塞到她手里,替她揉着发酸的手腕:“木桐,等下我帮你描一半,你别让爹娘瞧见了。”
大哥从门外探进头,晃了晃手里的小铁管:“我给你磨的暗器箭头,比上次的更锋利,等爹娘睡了,我们去后山试手。”
二哥则直接冲过来,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毛笔,笑嘻嘻地替她糊弄着笔画:“抄什么抄,那些繁文缛节最没意思了。等会儿我引开爹娘,你去把新做的飞镖拿出来,咱们比试比试。”阳光透过窗棂,落在哥哥姐姐的脸上,暖得晃眼。木桐咬着桂花糕,看着他们七手八脚地帮自己应付爹娘的责罚,心里甜丝丝的。她才不要做什么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,她要练最厉害的暗器,要和哥哥姐姐一起,走遍山野。
那些年,她偷偷藏在房梁上的暗器图纸,是大姐帮她收的;她练飞镖打碎了花瓶,是二哥替她背的黑锅;她想要的淬毒匕首,是大哥跑遍集市,攒了三个月的钱才换来的。他们从来没说过她胡闹,只笑着说:“木桐喜欢,那就去做。”
可画面突然晃了晃。哥哥姐姐的身影开始变淡,爹娘的声音越来越远。木桐慌了,伸手去抓,却只抓到一片虚空。她追着那些消散的影子跑,嘴里喊着:“大姐!大哥!二哥!等等我!”可他们还是一点点没了踪迹,只剩她一个人,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。
心口猛地一疼,比地牢的鞭伤更甚。她想起云为衫,想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