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桂源的声音落下后,囍堂里是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。
那套血红的男式喜服被他拎在手里,沉甸甸地垂着,金线刺绣在惨绿烛光下反射着冰冷碎光。悬浮的倒计时数字依旧在跳动,【71:25:43】,【待选:1/2】。
杨博文“桂源……”(声音带着颤,他往前踏了半步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又被眼前这超现实的恐怖堵住了喉咙)。
张桂源没有看他,也没有看任何人。他转过身,面对着供桌,面对着那对流淌着绿色烛泪的龙凤烛,面对着悬浮的血字婚书和后面模糊的牌位。他的侧脸在绿光下显得异常平静,平静得近乎空洞。
汪俊熙“还差一个。”(声音艰涩地响起,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张桂源身上移开,看向那套同样刺眼的女式喜服),“……女装。”(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,十一个少年,无人符合“新娘”的身份,更无人愿意去触碰那套象征着不祥与未知的女装)。
空气再次绷紧。谁去?或者说,谁“扮”新娘?
左奇函“我……”(咬牙,刚要开口)。
供桌上的血字婚书,忽然无风自动,哗啦轻响。
紧接着,那两个一直僵硬侍立的纸人,动了。
不是之前那种细微的调整,而是真正意义上的“动作”。穿着轿夫服饰的纸人,以一种关节生硬却速度不慢的姿态,转向张桂源,空洞的眼眶“看”着他,然后伸出纸糊的手臂——那手臂的末端是模糊的、没有具体手指形状的纸团——做出一个“请”的姿态。
与此同时,丫鬟打扮的纸人转向了那套女式喜服。它没有直接触碰,而是微微躬身,仿佛在等待。
陈浚铭“它们……在等我们穿上?”(声音发飘)。
王浩“不穿会怎样?”(沉声问,身体已经下意识挡在了几个年纪更小的成员身前)。
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,那悬浮的血红倒计时,跳动的速度……似乎加快了一丝。虽然不明显,但一直死死盯着数字的汪浚熙瞳孔骤缩。
汪俊熙“时间……”(低声道)。
张桂源“不能拖。”(终于开口,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。没再看那套女装,也没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