纲吉早就认命了——他的人生就跟“正常”这俩字绝缘。
就比如现在。
他睁开眼的时候,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。换作旁人早该慌了,可当视线撞进一片惨白的天花板,闻着空气中消毒水那股熟悉的刺鼻味儿,他只剩满心麻木的无奈。
看这地方,八成是保健室。
他怎么会在这儿?哦对,好像是今早步行上学的路上晕过去了。
纲吉闭了闭眼,太阳穴突突地跳。完了,里包恩绝对要杀了他。
按道理说,他这么谨慎的人,就算遇袭也该有预感才对。可他的超直感从头到尾半点动静都没有——不对!
刚驱散的睡意瞬间退得一干二净,纲吉皱起眉,心脏猛地往下沉。
自从一个月前的代战结束,他的第六感敏锐得离谱,别说遇袭,就算有人在街角打个喷嚏,他都能立刻警觉。这阵子他神经绷得快断了,连狱寺和山本都看出来了,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瞎操心。
何止是瞎操心。
那俩家伙整整三周没让他单独出过门,天不亮就蹲在他家门口等他上学,白天形影不离,晚上还得把他送回家,蹲到他洗完澡躺床上才肯走。
纲吉其实不反感他们跟着,反而心里暖得慌,也明白他们是怕自己再出事。可看着朋友为自己提心吊胆,他又总觉得过意不去,好几次都想说自己没事,却怎么都劝不动他们。
说起来,他好像也没怎么真的用力劝过。
有点自私,可他就是贪恋这份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,哪怕带着点愧疚。
可今早不对劲。
他下楼的时候,厨房没看见狱寺和山本围着妈妈讨吃的,往常约定碰面的十字路口也空无一人。仔细想想,今天早上连京子姐姐和一平都没撞见——
“嗡!”
超直感突然炸响,恐慌瞬间攥住了纲吉的心脏。他猛地撑着想坐起来,四肢却还残留着睡眠的酸软,刚直起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