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上前一步,躬身道:“回禀刺史,铸模之法已经纯熟,只是……只是这甲叶的材料,始终不过关。”
他一脸苦恼地说道:“用寻常铁水浇筑出的甲叶,强度太低,看着成型,实则一敲就碎,脆得很。必须经过反复多次的回火锻打,才能堪用。如此一来,耗费的时间与人力,几乎与原来的法子相差无几,并未能真正提升效率。”
刘靖闻言,心下了然。
说白了,还是冶炼技术的问题。
这个时代的炒钢法,炼出的铁水杂质多,成色不均,直接浇筑出来的成品自然又脆又差。
只有等任逑把这“高炉”给搞出来,炼出真正意义上的“钢水”,到那时,分工协作、大批铸造甲叶才能成为现实。
“无妨。”
刘靖摆了摆手:“此事根子不在你。你且与你兄长一同,先将这‘高炉’钻研透彻。只要高炉一成,所有问题,都将迎刃而解。”
“是!”
任迹重重点头,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。
离开热火朝天的军器监,刘靖策马前往城外大营。
还未靠近,一阵沉闷如雷的轰鸣便隐隐传来,仿佛大地在有节奏地颤抖。
那是数百匹战马同时奔腾时,马蹄在叩击大地。
刘靖来到骑兵营的校场边,勒马停住。
只见广阔的马场之上,袁袭身着铁甲,一马当先,他身后,一百七八十名骑兵排成一道整齐的横阵,正策马狂奔,卷起漫天烟尘。
随着袁袭一个手势,身后的一百多名骑兵迅速开始变阵。
原本的横阵瞬间被拆散,化作数十个以三人为一小队的锋矢阵。
紧接着,三个小队又迅速靠拢,组成一个近十人的大队。
只是,因为操练时日尚短,这些骑兵之间的配合还显得有些生疏,变阵之时,阵型略显凌乱,甚至有两匹战马险些撞在一起,引来旁边充当教官的魏博老兵一阵怒骂。
刘靖并未上前打扰,只是静静地在场边看了一会儿。
这支骑兵,是他的底牌之一。
谁能想到,小小歙州,还藏着一支百余人的重甲骑兵?
两军对垒之时,突然杀出,绝对可以出其不意,甚至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。
虽然眼下还很稚嫩,但在庄三儿和那些百战余生的魏博牙兵老卒的调教下,已经初具雏形。
片刻后,他调转马头,来到中军帅帐。
“让庄三儿过来见我。”
很快,一身短打劲装的庄三儿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,身上带着一股校场上的风尘与汗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