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怪你。"
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,叶冰裳猛地抬头。
萧凛就站在铁栏外,白衣依旧,眉眼温柔得像初见时。
他单膝跪地,隔着冰冷的铁栏伸出手,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,擦去滚烫的泪。
那触感真实得不像幻觉,带着他独有的暖意,烫得她心头发颤。
"我只怪自己,没早点让你信我。"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,"萧凛此生未负国,未负民,唯负卿。若有来生......"
"殿下!"她想抓住他的手,指尖却穿过了他的衣袖。
他的身影渐渐透明,像晨雾般消散,只留那句"愿你得偿所愿"在空荡的地牢里回响。
叶冰裳瘫坐在地,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。
她曾以为自己最想要的是权势,是不再被欺负的底气,可直到此刻才明白,她藏在坚韧外壳下的所有不甘,不过是在等一个人,看穿她的算计,拥抱她的脆弱,告诉她:"你的好,我早就看见了。"
再次睁眼时,她眼底的泪意已褪尽,只剩一片决绝。
她想起自己说过的话——"就算死,也要死在殿下身边"。
那时或许有三分真心,七分算计,可现在,却是十二分的恳切。
狱卒端来毒粥时,她没有挣扎。粗糙的陶碗边缘硌着唇瓣,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,她却像是尝到了什么甘饴。
躺回草席上时,她将那封信紧紧按在胸口,像是握住了最后一点暖意。
意识模糊间,她仿佛又看到萧凛站在荼蘼花丛旁,笑着朝她伸出手。这一次,她没有算计,没有伪装,只带着满身伤痕,朝着那束光,轻轻走去。
"殿下,等等我......"
最后一口气消散时,她的嘴角还带着笑,像是终于卸下了半生的铠甲,去往那个能容得下她所有真心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