递给派蒙,说里面装着“今晚的月光”。派蒙捧着罐子转圈,笑得见牙不见眼。我们沿着码头慢慢走,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,像两条平行的河流,最终汇入同一片海。
夜深,露景泉的沙滩上燃起一堆小小的篝火。火光照亮三张脸,也照亮脚边一排刚插上沙滩的细小风车——那是芙宁娜用旧戏服剪成的,叶片上写着极小的字:自由、呼吸、明天。风一吹,风车便旋转,像一群不肯安睡的孩子,在夜里偷偷练习飞翔。
芙宁娜把“潮生之心”取下,放在火边烤了烤,吊坠里的齿轮发出细微的“咔哒”声,像在回应火焰的温度。她忽然开口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“以后,我想开一家小小的花店,只卖塞西莉亚花和鸢尾。店名就叫‘无梦’。”
我拨弄火堆,火星溅起,像一群小小的流星:“那我负责每天清晨去码头挑最新鲜的花,顺便带一袋刚出炉的奶油包。”
派蒙举手:“那我负责试吃!”
笑声被风带走,散进夜色,散进海浪,散进远处渐渐亮起的晨曦。篝火燃尽时,天边泛起第一缕银白。芙宁娜靠在我肩上,轻声说:“原来真正的谢幕,不是灯光熄灭,而是灯再亮起时,台下终于没有人再喊‘水神’,只有人喊‘芙宁娜’。”
我握紧她的手,掌心传来真实的温度。潮水在脚边一次次涌来,又一次次退去,像在为这句话盖上温柔的印章。
长夜将尽,潮生故里。
噩梦已终,故事未完。
从今往后,枫丹的每一次涨潮,都会带来一个新的清晨,每一次退潮,都会留下一个新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