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小阁楼里只有一张床,一张桌,一盏灯,却盛得下整个世界的安静。芙宁娜把铁锈放进一只小小的玻璃瓶,瓶里早已有几粒海盐、几瓣干花、一枚旧齿轮,像一座私人的博物馆。她盖上盖子,把瓶子放在枕边,像放下一颗终于落地的心。
我躺在床上,听她的呼吸渐渐平稳,听窗外的潮声渐渐低缓,听自己的心跳与她的心跳渐渐重合。月光透过窗棂,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白的线,像一条通往明天的路。
明天,我们会在钟楼挂上新的钟,钟声会沿着巷子传到花店,传到码头,传到整片旧港。明天,我们会在店门口种下新的塞西莉亚,让它们在春潮里开出最白的花。明天,我们会继续卖花,继续烤面包,继续在门槛上坐着,看潮水一次次涌来,又一次次退去。
而此刻,我们只需要安静地躺着,听潮声入梦,听余生为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