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声音，又像潮汐在岩洞里回旋的回声。
我们退出石室，裂缝缓缓闭合，像从未张开过。礁石再次沉默，像一排整齐的牙齿，咬碎所有试图靠近的光。船重新浮起，潮水开始回涨，水声贴着礁石低低地唱，唱词含糊，却带着告别的意味。芙宁娜坐在船头，把空邮筒的盖子握在掌心，指尖微微发抖，却不再说话。
回航途中，风转向东南，带着初秋的凉意。海面泛起细碎的鳞光，像无数小鱼在水下眨眼。芙宁娜靠在船舷，把湿发挽到耳后，指尖仍残留着蜡封的温度，在月光下泛着微白。她低声说：“信已经寄出，收件人也许永远不会出现，但潮汐会记住。”
我点头，心里却想，潮汐记住的何止是一封信。它还记住每一次心跳，每一次呼吸，每一次在黑暗中伸出的手。
船靠岸时，天边泛起一线极淡的鱼肚白。我们提着空桶上岸，脚步在湿沙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坑，很快又被潮水抚平。花店的门虚掩着，风铃在晨风里轻轻碰响，像在说“欢迎”。
我们把湿衣晾在窗边，水珠沿窗棂滑落，像一行行未干的诗。芙宁娜把信封的残角贴在柜台后的木板上，旁边是一枚小小的铜铃，铃舌在风里轻轻摇晃，发出极轻的“叮”，像一句未说完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