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天边忽然滚过闷雷,远处的乌云正裹挟着暴雨压向凉州城。
程鲤素望着好友逐渐舒展的眉眼,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……
程鲤素这就对了!
程鲤素等华原捷报传来,咱们可要好好喝上几坛!
夏夜的风裹着荷花香溜进支摘窗,将案头的鲛绡帐吹得簌簌轻颤。
徐娉婷斜倚在湘妃竹榻上,指尖刚触到墨苔递来的素白信封,腕间的珍珠璎珞便叮铃作响。
那行瘦金体的“徐小姐亲启”像支蘸了朱砂的笔,在她心尖轻轻点了一下。
徐娉婷平白无故写什么信?
她嗤笑着将信封在掌心转了个圈,丹蔻却已利落地挑开封口。
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信笺上的小楷字迹宛如行云流水般舒展。
每一个笔画都透着细腻与从容,仿佛书写者的心境亦如这烛火般宁静而专注。
字里行间,隐隐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,又似乎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绪,令人不禁屏息凝神,生怕错过其中隐藏的深意……
徐娉婷甚感盛情,迟复为歉。春寒料峭,善自珍重。
徐娉婷忽然屏住呼吸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信纸边缘,连耳尖都泛起胭脂色。
墨苔见小姐嘴角噙着的笑快要漫出来,却还板着脸把信纸叠得方方正正,忍不住抿嘴轻笑……
“奴婢先去备些安神汤。”
纱帐外传来环佩叮咚,徐娉婷再也按捺不住,将信纸贴在胸口倒向软枕,绣着并蒂莲的锦被裹住她蜷起的双腿。
月光忽然被乌云掩住,帐中忽明忽暗。
楚昭夺过糖花篮时眼底的冷意,此刻却不合时宜地刺入脑海。
那日他箭步冲过满地狼藉,白玉般的手指小心翼翼捧着糖霜捏就的牡丹,仿佛捧着易碎的琉璃。
楚昭为何乱动我的东西?
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转身时广袖扫过案头,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都晃出涟漪。
徐娉婷猛地睁眼,帐顶垂下的流苏在她眼前摇晃成模糊的光斑。
胸口传来的刺痛让她攥紧了手中的信纸,直到指缝间漏出细碎的纸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