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头了。
吃过早饭,沈氏在温屿屋中做针线,她躺得浑身酸痛,外面冷,她就在屋中来回走动,活动着腿脚。
沈氏拿起针在头上划了划,看到温屿的动作,嗔怪地道:“在外面可别这般做了啊。你都快要说亲了,可别让人瞧了去,仔细编排你没规矩。”
“说亲不急。”温屿说了句,惹得沈氏一眼瞪来。
“你已经及笄半年,别家小娘子,好些都已经嫁人了。你身子不好,我多留了你一阵。这小娘子也不能久留,邻里之间说闲话的多,以前你身子不好,就有人在背后嘀咕,称谁家肯娶一个药罐子回去。我定要给你说门好亲,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,看那些嚼舌根的还有何话说!”
以前温屿没想过嫁人生子,现在也不会考虑。眼下她所处的时代不同,与沈氏之间的鸿沟,何止是天与地的距离。
和光同尘,要与整个大环境抗衡,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,以及要有与之抗衡的本事。
眼下温屿优先考虑的是赚钱,寒冬时能有火烤,有肉吃。
温氏绣庄养不起绣娘,除沈氏做些绣活之外,周围相熟的妇人拿些绣活来卖。绣品品质参差不齐,价钱也便宜。
好在绣庄的铺子,是温氏祖产。地段还算好,周围住着朝廷的小官书吏,他们有一定的消费能力,绣庄有稳定的客源,勉强维持了下来。
沈氏手上做的是衣领,用竹叶青颜色的绣线,在深青色的锦布上绣竹叶。客户在吏部做郎官,官员的衣衫大多都稳重,绣花也多是些祥云纹,松,竹,兰花等。
大雍衣领大多绣花,一般裁剪时,衣领是单独的一块,绣好花之后再缝上去。衣领因为绣花就比较昂贵,稍微绣点花,一般都要一两银子起。要是用金银绣线,至少得三四两银子。
温屿在大雍实在太穷,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,当她听到沈氏说起时,震惊了许久。
温氏绣庄一个月满打满算,也不过净得利五六两银子。
不过能有这么贵的衣领卖,至少表明大雍京城有钱人多。有钱人才有消费能力,助长了温屿吃饱肉烤火的信心。
下雪天屋中昏暗,沈氏常年做绣活,除去肩颈不好,用眼过度,眼神也不行了。
温屿看得心酸,过了一会,见沈氏抬起头,眼睛闭起来,转动着脖子时,骨头咔咔响,不由分说取下她手上的针,“阿娘,我们出去走一走。”
“哎呀外面冷,我还要赶活呢。”沈氏赶忙道,被温屿不由分说拉了起来。
“我们去前面铺子瞧瞧。”温屿往屋外走去,沈氏念着她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