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的机会了。她想着走一步看一步,于是她从医院逃跑,大着肚子,把档口干到了临产,攒够了生孩子的钱。
那个孩子就是应忻。
那个女人恨他,恨他让自己放弃了大好的人生,恨他是老流氓的种,恨他让自己一辈子不能翻身。
于是在应忻赴美留学的第二年,变卖了家里的房子,带着钱跑到这里出家,警告应忻不许再联系她。
从此,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孤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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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蹦子:三轮车。(应忻妈妈想买是县城常用的那种,和小汽车差不多,只是轮子是三个轮的)
第18章 你是桥
应忻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,天已经快黑了。
冬至前后,白昼短得令人心慌,总是好像什么都来不及做就到了黑夜。
猎猎的北风吹红了应忻的双颊、鼻尖、额头,整张脸都红得发紫,仔细看还有刀割一般的小口,细细密密地散布在脸上。
从闻确的角度来看,他坐在比自己离山顶更远的那颗石头上,所以闻确是一直俯视着他的。彼时太阳从应忻身后落下,万里红霞铺展开来,形成关外独特的塞北残阳。大朵大朵的火烧云蒸腾、翻滚、涌动,红光下是东北平原上不见尽头的白雪。
他常听很多关内的人,一提到东北就是苍凉和悲怆。
尽管他从来不这么认为,他觉得这里是世界上最热闹的地方,这里的人最热烈滚烫。
这几年,有很多人会坐很久的火车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城,去城市角落里的旧钢厂遗址打卡。那里的钢筋铁塔就像是从土里生长出来的,顽强又脆弱的植物,夕阳穿透横亘在空中的钢筋铁管,人们坐在高耸的高炉下,踏着残破纵横的铁道,目光所及之处到处是杂草,漫天残阳里,拍一张夕阳西下的照片。
他觉得东北不是这样的。
闻确小时候,闻风行也在这厂子里上班,那时候中国第一钢的招牌还焕发着最闪亮的光彩。钢厂是国营企业,闻家祖祖辈辈都依附着钢厂生活,工人还算是令人羡慕的好工作。
每天晚上放学,闻确走到厂子里等闻风行下班。
闻风行骑着二八大杠,车把上还提溜着刚买的菜,从厂子的另一头飞过来。
那年闻风行三十五,喜欢把头发梳成中分,笑称自己是云禾华仔。
云禾华仔每天看到闻确后,会接过他的书包,背到自己肩上,再拉着他的手,去小卖店批发冰棍儿。
那时候小卖店的牌匾还是手写的,这里的冰棍儿四毛一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