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朝政务繁忙,皇上许久未曾踏足后宫;偶尔来了,也只往得宠妃嫔宫中去,或是按位份次序召幸未曾侍寝的嫔妃。像安陵容这般位份低微的,至今仍未被皇上记起分毫。
比起盼不来的恩宠,她眼下有更紧迫的难处要解——上次托人给家中送了银子后,延禧宫的库房本就所剩无几,偏又逢西北起了纷争,皇上下令后宫需节约用度,日子愈发拮据。无宠的嫔妃本就不被内务府放在眼里,份例被克扣更是常事,即便甄嬛与沈眉庄常尽力接济,可她们手头也不宽裕,总不能一直依靠旁人。思来想去,安陵容只得又拾起旧营生,靠绣些精致绣品托人变卖,贴补宫里用度。
这日,宝娟像往常一样拿着绣品出去变卖,却过了许久都没回来。安陵容在殿内坐立难安,心底隐隐觉得事情不妙。果然没等多久,皇后身边的剪秋便来了,神色平淡地传话说:“皇后娘娘请安小主即刻去景仁宫一趟。”
往景仁宫去的路上,安陵容几次想从剪秋口中探些消息,可剪秋嘴紧得很,半句都不肯多说。她没法子,只得安安静静跟着进了宫——殿内,皇后正独自坐在榻上,指尖捏着几样缴来的绣品轻轻拨弄,嘴角噙着几分不屑,眼神里还藏着冷意,微微眯起的眸底透着算计,薄唇紧抿着,瞧着像是在盘算什么心思。
直到殿外传来脚步声,剪秋引着安陵容到了,皇后听见禀报,脸上的神色瞬间敛去,转瞬便扬起一抹温和慈祥的笑,连眉眼间的冷意都散了,整个人像换了副模样。
“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,娘娘万安。”安陵容乖巧地屈膝行礼。
“起来吧。”皇后语气温软,又吩咐剪秋,“给安小主上茶。”
安陵容温顺地在一旁坐下,轻声问道:“不知娘娘今日召臣妾来,可有什么吩咐?”
“你刚入宫不久,性子又乖巧,本宫早想找你好好说说话。”皇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语气透着体恤,“只是前阵子身子不大爽利,才耽搁到今日。正巧今日天气好,这才能叫你过来。”
“能得娘娘如此关怀,臣妾实在受宠若惊。”安陵容垂下眼,摆出一副感激又拘谨的模样。
“本宫瞧着你,倒比刚入宫时还瘦了些,可是宫里的饮食不合胃口?”皇后握着她的手,眼神里透着真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