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呢？”安陵容听得急切，指尖不自觉攥紧了皇上的衣袖，目光里满是期盼。
“朕知道你与莞贵人交好，而莞贵人的父亲在朝中素来以公正闻名，便将这案子交予大理寺审理——有他在其中留意，自能确保无人暗中动手脚。好在你父亲确实无半点不法之事，大理寺查得水落石出后，也还了他一个清白。”
安陵容这才彻底松了口气，眼眶又红了：“多谢皇上为臣妾和父亲费心……只是臣妾还是不明白，为何说不见臣妾，是在保护臣妾？”
“前些日子朕日日宿在你宫里，连皇后都颇有微词，如今宫里盯着你的眼睛可不少。”皇上语气微沉，话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考量，“若那时朕还如往常般待你，难免有人说朕偏袒，甚至会故意寻你父亲的不是——即便日后还了他清白，也会被人嚼舌根，说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徇私。唯有暂时避着你，让案子按规矩查、按章程办，才能护你避开那些流言蜚语，叫旁人挑不出半分错处来。”
皇上的每一句话都藏着深思熟虑，安陵容听得心头狠狠一震——她从没想过，皇上竟会为她考量得如此周全。前世里，她拼尽心力渴求这份帝王恩宠，却始终像握不住的沙；今生她步步筹谋，不过是想护自己与母亲安稳度日，反倒得了这样意外的温存。鼻尖骤然一酸，她几乎要溺毙在这份难得的温柔里。
可偏在此刻，皇上忽然勾唇笑了，语气裹着几分慵懒的期许，轻轻问道：“只是你如今还病着，尚有气力为朕唱一曲吗？”
那语气依旧是惯常的宠溺，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，瞬间将安陵容从恍惚中浇醒——她猛然回神，原来皇上喜欢的，从来不是“安陵容”这个人，而是那个带着纯元皇后影子、能唱出他心头旧念的安陵容。方才翻涌的感动顷刻消散，只余下一片刺骨的清明，冷得她指尖发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