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格瑞,又看了看床边的星纹石,忽然笑了,眼泪顺着眼角滑落,“我做了个好长的梦……梦见观星台缺了颗星,你们都在等我……”
“我们一直都在。”格瑞的声音哑了,他将星珠递给她,“最后一颗星,等你去嵌。”
筱竹接过星珠,指尖的温度让星珠泛起淡淡的光。她撑起身子,想要下床,却被芬格尔按住。老人不知何时进来了,白发上还沾着雪,眼睛亮得像孩子:“慢点!刚醒就想跑?先把爷爷的桂花酿喝了再说!”
创世神站在门口,晨光落在他的白袍上,仿佛与他周身的金光融为一体。他看着女儿靠在格瑞怀里,笑着说要去嵌星珠,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最终只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,转身融入了晨光里。有些守护,不必说出口,只需在她需要时,做那道最坚定的光。
青禾和春桃捧着新做的桂花糕跑进来,看到筱竹醒了,喜极而泣,糕点撒了一地,却没人在乎。金从门外探进头来,看到筱竹对着他笑,立刻大喊:“姐!她醒了!快把冰酪端来!”
秋端着冰酪走进来,看着筱竹眉心那道淡淡的金色纹路,忽然想起黑岩山洞里的冰绒草。那株在黑暗里等了三百年的草,最终等到了星轨的光;而这个在梦里徘徊了许久的少女,也终于被无数人的温暖,拉回了人间。
雪还在下,琉璃塔顶的金光与漫天飞雪交织,像一幅流动的画。筱竹靠在格瑞身边,手里握着那颗星珠,听着身边的笑语,忽然觉得,那些在梦里让她恐惧的黑暗,其实从未真正存在过,因为总有人,会为她点亮一盏灯,织一张网,等她穿过漫长的梦,回到光里。
西跨院的观星台,最后一颗星珠被轻轻嵌入冰雕。阳光穿透云层,照在星珠上,折射出的光芒顺着星轨蔓延,与天边的真星交相辉映。筱竹牵着格瑞的手,站在冰雕前,看着那些刻满了记忆的星纹,忽然转身,对着身后的人笑:“你们看,我说过,我会雕出全天下最好看的星轨。”
风吹过观星台,带着桂花糕的甜香,还有冰绒草的冷香,在时光里酿成了最温柔的味道。那些等待的日子,那些温暖的记忆,都像这星轨上的光,永远留在了听雪殿的岁月里,明亮而绵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