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真敢动手,我就把每一次异常都记下来,摆在明面上。她能压一次,能压十次?十次不行,百次呢?只要我还站着,她就得提防一天。”
林姑姑看了她很久,终于轻轻叹了口气:“你变了。”
沈微婉没说话。
她确实变了。以前只想活着就好,现在她明白,活着还不够,还得守住该守的东西。
离开小屋时,太阳已经偏西。回值房的路上,她经过库房拐角,忽然停下。
墙根下,一只青缎绣梅的荷包静静躺着,线头松了,像是被人匆忙扯下来丢掉的。
她没捡,也没喊人,只是默默记下了位置。
回到值房,她翻开今天的食材流水簿,一笔一笔核对:糯米粉、枸杞、糖霜……全都对得上。又取出备用银针,在昨儿留下的半块玉雪酥上轻轻一刺。
针尖无色。
她合上盒子,把账本整整齐齐码好,坐了下来。
窗外传来扫帚划过青石的声音,一下,又一下。
她没回头,只是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钥匙串——那是尚食局主事才有的东西,三把铜钥匙,分别通向主仓、药库和火房。
她一根根数过去,指尖冰凉。
夜风从窗缝钻进来,吹动桌角一页纸,哗啦一声翻过。
纸上写着明日早膳菜单:小米粥、清炒荠菜、枣泥山药糕。
她拿起笔,在“枣泥”旁边轻轻画了个圈。
笔尖顿住。
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,停在门口。
门被推开一条缝,一个年轻宫女探头:“沈姐姐,林姑姑让你申时再去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