湍急暗流中，铜钥匙与玉佩相撞发出脆响。乔楚生指尖摸索着路垚腕间红绳，忽然发力扯动，两人借着浮力撞向石壁。机关转动声轰然响起，石缝间竟露出锈迹斑斑的铁梯，月光从旋开的闸门缝隙漏下，照亮壁上斑驳的“乔”字族徽。“四爷拿命赌的机关，倒比当年地牢缜密。”路垚呛出水沫，却被乔楚生托着腰推进铁梯。他回头时，正见男人撕开衬衫下摆缠住掌心伤口，血珠顺着臂膀滑落，在月光下宛如红漆描摹的轮廓。“夫人先看路。”乔楚生哑声催促，指尖却悄悄勾住他衣角，“当年你剖四爷脚镣时，可比现在乖多了。”
密道尽头豁然开朗，三百盏长明灯悬于穹顶，照得军火库底层亮如白昼。路垚踉跄着踩上青砖，忽觉脚踝被冰凉锁链绊住——乔楚生竟不知何时扣住了他腕间红绳，玉佩正嵌进石壁凹槽。“乔家婚书需两姓血契。”他喘息着咬破路垚指尖，将血珠按上灯台符咒，“夫人三年前割断四爷脚镣那夜，便该料到今日。”火光骤盛，照出路垚裙裾下蜿蜒的血痕。他怔怔望着乔楚生单膝跪地，从石匣中捧出鎏金婚书。封皮并蒂莲纹以翡翠镶嵌，花瓣间隙藏着细小弹孔，恰与他心口伤痕位置重合。“白绍文烧了假账本，真契却在四爷心尖。”乔楚生翻开泛黄纸页，突然攥住他手腕按向自己锁骨，“松本的刀差半寸，因为四爷等着夫人亲手剜这颗心。”
追兵破门声震得梁尘簌簌。乔楚生突然扯下婚书夹层金箔，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火药引线。“三百桶硝石够送松本上天否？”他笑着将火折塞进路垚掌心，转身时衣袂翻飞如鹤展，“夫人点火时记得数心跳，四爷若活着回来……”话音未落，他已踹翻炸药箱滚向侧门，爆炸气浪掀起他染血的衣摆，露出腰腹陈年鞭痕。路垚颤抖着点燃引线，火光映亮婚书上并蒂莲纹。乔楚生倚着残垣回眸，眉骨疤痕浸着硝烟，却比三年前雨夜更灼人。“这次黄泉路，四爷给你铺红毯。”他低笑，指尖轻弹铜钥匙掷入火海，“抓稳了，夫人。”
晨光刺破浓烟时，路垚在废墟中刨出血肉模糊的身影。乔楚生后背插着半截断箭，却咧嘴笑出白牙：“夫人数心跳数了多久？”他摸出怀中玉佩残片，裂纹恰好拼成完整并蒂莲，“军火库最底层的密室……咳……还藏着四爷备了三年的聘礼。”朝阳爬上他染血的睫毛，路垚忽然俯身咬住他喉结毒牙，舌尖卷走黑血时眼眶发红：“四爷再敢拿命赌，我便把乔家祖祠改成乱葬岗。”乔楚生闷笑震得胸腔嗡嗡，指尖缠紧他腕间红绳：“夫人穿嫁衣定比裹床单好看……这回四爷亲自裁布，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