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裹着细雪落在岩洞口的毡布上，乔楚生正用军刀削制新的木哨。路垚蜷在铺满貂绒的衣堆里看他，鼻尖被冻得通红也不肯往火堆旁挪半寸。男人忽然抬头，刀锋转了个方向，将刚成型的鸟喙对准他：“吹试试。”
温热的气息顺着雕花孔洞溢出来，竟真发出清越鸣响。路垚来了兴致，抢过去对着洞顶钟乳石吹出断续调子，惊起几只栖息的雨燕。扑棱翅膀的声音混着他肆意的笑声，在岩壁间撞出细碎回音。
“幼稚。”乔楚生嘴上嗔怪，却从行军囊摸出个鎏金鸟笼。镂空处嵌着翠色琉璃，笼门还垂着两粒浑圆的东珠。路垚捏着笼子晃了晃，里头掉出张字条——“津门劝业场最新款”。他挑眉看向男人腰间叮当作响的钥匙串，那里新添了枚小巧的黄铜锁。
午后雪霁初晴，两人踏着没膝深的新雪往山下走。路垚故意踩出歪斜的脚印，看身后那个高大身影如何亦步亦趋地覆盖痕迹。行至半山腰老槐树下，他忽然指着树梢惊呼：“四爷快看！”乔楚生仰头的刹那，一团雪块精准落进他后颈。冰凉触感顺着脊椎窜开时，罪魁祸首已经笑着跑远。
追到背风处的石崖下，只见路垚蹲在溪边捧水洗脸。冬日溪流未冻，水面浮着薄冰像碎玉琼浆。乔楚生刚要开口训斥，却见青年掬起一捧水朝他扬来。水珠在空中凝成晶亮弧线，映着天光恍若星河倒泻。他怔愣间已被淋了个通透，军装贴在身上勾勒出精壮线条。
“属螃蟹的？”男人掐着他后颈按向自己胸口，粗粝掌心隔着湿衣传递滚烫温度，“专门横着走是不是？”路垚在他怀里扭动如泥鳅，发梢甩出的水珠坠入溪中，惊散了游弋的锦鲤。忽听得头顶传来窸窣声，抬头正见只白狐蹲在岩石上歪头打量他们。
夜幕降临时回到暂居的猎户小屋，壁炉烧得噼啪作响。路垚裹着狐裘窝在躺椅里翻账本，忽然蹙眉：“下月十三是上海滩拍卖会？”乔楚生擦着猎枪的动作微滞，枪管反射的火光跳进他眼底：“怎么？”
“我要那柄翡翠如意簪。”青年合上账册伸懒腰，纤细脚踝从毛毯里露出来，“听说戴过它的夫人都生了双生子。”乔楚生放下通条走过来，影子笼罩住整个座椅：“想要孩子？”路垚勾住他领口往下滑：“谁说要你生的？”指腹划过喉结时突然被攥住手腕。
窗外朔风卷起狼嚎般的呼啸，屋内气氛却愈发黏稠。乔楚生打横抱起人往内室走，踢开的木门惊落檐角冰凌。雕花拔步床上铺着猩红锦被，路垚被他压进柔软云絮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