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文馆穹顶的星光仍在流转,路垚耳尖泛着薄红,指尖轻轻抚过绒盒里并排躺着的双鱼玉扣。那两枚古玉沁着温润水色,雕工细腻处可见鱼尾交缠的纹路——“是...前朝匠人用的‘连理纹’?”他声音发颤,目光却已落在乔楚生被夜露浸湿的睫毛上。
乔楚生喉结动了动,军装领口的勋章在星辉下忽明忽暗:“昨儿个托老王爷从宫里库房翻出来的旧物。”见青年专注端详的模样,忽然伸手扣住他腕子往怀里带,胸膛震动着笑音:“路教授不若猜猜,这双扣该系在哪儿?”
围观人群爆发出善意的哄笑,几个学生吹起俏皮的口哨。路垚慌忙要抽手,却被对方攥得更紧。乔楚生借势起身,军靴踏碎满地银辉,揽着他走向观星台边缘。此处视野绝佳,整座北平城的灯火如散落人间的星子,而他们头顶是浩瀚银河倾泻而下。
“还记得吗?”乔楚生指着东方渐亮的启明星,“三年前在南京紫金山观测日食,你说人如蜉蝣寄于天地间。”当时路垚正调试望远镜支架,闻言抬头时撞进他灼热的目光里,“可如今我觉得...”他忽然松开手让路垚站在栏杆前,自己退后半步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军礼,“能与你共赏这片星空,便是偷得浮生百年也值得。”
路垚后背抵着冰凉的大理石台面,掌心贴着尚未拆封的求婚信笺。纸页沙沙作响间,他想起许多往事:初见时对方作为特派军官来校巡查时的冷峻侧脸;暴雨夜图书馆里为他挡下的子弹;还有每次出征前偷偷塞进行囊里的平安符...这些碎片在记忆里闪着微光,最终汇聚成眼前这个人眉间的深情。
“乔将军这是要让我违背校规么?”他故作镇定地理了理领结,眼角却泄露笑意,“明日早课若迟到,学生们怕是要起疑。”话音未落就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淹没,乔楚生带着硝烟味的气息裹挟着雪松香气钻进鼻尖,“管他什么校规军纪...从今往后,我的日程表就是你的时间表。”
次日清晨果然掀起轩然大波。路教授扶着腰慢吞吞走进教室时,黑板上不知何时多了幅速写——画中两人并肩仰望星空,旁边题着歪歪扭扭的小字:“路老师今天请假!理由:被某个当兵的拐跑了!”学生们憋笑憋得肩膀发抖,倒是坐在后排的军事理论课代表一本正经地举手:“报告老师,我申请调课去军营参观!”
乔楚生趁着午休时间溜进教员休息室,手里提着食盒。掀开三层漆木餐盒,清蒸石斑鱼卧在荷叶上冒着热气,旁配着雕成玉兰花形状的胡萝卜丁。路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