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在徵宫的琴音与马步里滑过,院外的小河日日淌着哗哗的水声,伴着木桐扎马步时的喘息,和指尖磕绊的琴音。 这日清晨,天光刚亮,木桐便被宫远徵拎到院中扎马步。玄色衣袍的少年立在廊下,眉眼冷峭,手里捏着一卷医书,半点放水的意思都没有。 “一炷香,晃一下,罚抄《毒经》二十遍。” 木桐咬着牙,双腿绷得笔直,脊背挺直,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,浸湿了素色的衣襟。起初还能撑住,可半炷香过后,腿肚子就开始打颤,酸胀感密密麻麻地涌上来,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。她的身子晃了晃,眼看就要栽倒,余光瞥见廊下宫远徵那道冷冽的目光,硬生生咬着牙稳住了身形。 “撑住。”宫远徵的声音淡淡传来,听不出情绪,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,还想查什么真相。” 木桐攥紧了拳,指甲嵌进掌心,硬生生把那股眩晕压了下去。一炷香的时间,竟真的撑了下来。收势的时候,她的腿软得站不住,差点跌坐在地上,被宫远徵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,指尖触到她手腕的细骨,只觉硌得慌。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,洒在梨木琴上。木桐坐在琴前,深吸一口气,指尖落在琴弦上。这些日子的苦练终究没白费,《清心调》的调子从最初的荒腔走板,渐渐变得流畅起来。 宫远徵坐在对面的椅上,手里翻着琴谱,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,眼底的冷硬淡了几分。 琴音泠泠,淌过殿内的暖香,绕过案上的青瓷茶盏。眼看就要弹到最后一段,木桐的指尖却猛地顿住——那一句的调子,她竟怎么也想不起来了。 她皱着眉,指尖在琴弦上反复拨弄,却始终不对,急得鼻尖冒汗。 就在这时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了上来,握住了她的指尖。 宫远徵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,玄色的衣袍垂落,带着淡淡的药香。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,轻轻提着她的手指,拨动了那根遗忘的琴弦。 “是这里。”他的声音低沉,就在耳畔。 那一声清越的琴音落下,木桐的脑海里像是有灵光闪过,那些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。她顺着他的力道,指尖翻飞,流畅地弹完了最后一段。 一曲终了,殿内静了片刻。 木桐还沉浸在弹完曲子的喜悦里,脸颊泛红,眼底亮得惊人。宫远徵收回手,背过身去,垂眸看着案上的琴谱,唇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,快得让人抓不住。他嘴上没说什么,可握着琴谱的指尖,却微微收紧了些。 木桐高兴得差点跳起来,只顾着回味刚才的琴音,竟把之前要托宫远徵办事的话,忘得一干二净。 夜色漫进徵宫的殿宇,暖炉里的炭火烧得旺,溅出几点细碎的火星。木桐趴在案上,指尖摩挲着案头那本《百草注》的泛黄纸